“秀”因“诱”起

徐宗俦

读《骆家辉的作秀无助于维护中美关系》（2012年5月4日《北京青年报》）一文，让人感触良多。

原本具有名词、动词、形容词三个词性的“秀”字，而今被发挥得淋漓尽致。譬如，抑或“‘秀’什么什么”的、抑或“什么什么‘秀’”的，俨然成为社会上特别是官场中最时尚用语甚至被火热地演绎着。不论加前缀之“秀”还是加后缀之“秀”，使用范围之广、出现频率之高、内扩外延之泛，难有其他汉字媲美。

过去人们总以为“作秀”者，往往是艺坛专业演员之擅长之基本功也。现在却不然，政坛的“作秀”远超艺坛的“作秀”，且专业水准更上层楼。这不，政绩秀、听证秀、承诺秀、制度秀、反腐秀、民生秀、亲民秀、才艺秀、年龄秀、学位秀……林林总总，包罗万象，挥洒自如，手法各异，目的一致：感官娱乐娱乐、场面热闹热闹、图的名声远播、博的喝彩连绵，不过乃尔。

正因为“秀”之目的一致，才让政坛的“作秀”与艺坛的“作秀”实质相通、形式相似、异曲同工。所以，政坛的“作秀”，也不过是花拳绣腿之谓也，只是作给你看的、听的，说穿了，但凡有或此或彼一“秀”，并非真心诚意要让你得到多少实惠的——实乃“秀”之真解。恰似“秀而不实”、“苗而不秀”或者“华而不实”——虚有其名、徒有其表。“秀”到极致，便是逢场作戏的“噱头”，怎一个“假”字了得，千万别当真了。我们看到的那位年青魔术师刘歉，自然是艺坛“作秀”高手，不过，他很老实也坦白，他自己总会再三强调：“这都是假的”。只不过，别把人家把戏戳穿：人家毕竟靠它吃饭。相形之下，我们某些政坛“作秀”者，也全仰仗“作秀”在官场“打滚”在仕途“沉浮”。惟独就缺艺坛“作秀”者的那份诚实与坦荡。

何以会乐此不疲地去“作秀”，这是要讲动力的。否则，吃力不讨好，谁干？！艺坛“作秀”之原动力，绝对来自票房价值；政坛“作秀”之原动力，笔者以“小人之心”去揣度，之所以敢“秀”这“秀”那的，其原动力绝对来自一个“诱”字——诱惑、诱使、诱导等等。一句话，政坛“作秀”，依旧唯“利”而“秀”，没有“利”，谁去背骂名而“秀”？吃饱了撑的！

这不，倘若有唯GDP考核政绩的冲动机制，下面就会作出恰如“三级跳远”、“撑杆跳高”一般的“跨越式发展”之“秀”，狠不得“三步并着两步走”、“三步跨出五步路”……于是乎，“招商引资”硬指标下到了小学教师；倘若有深谙“领导意图”的识人用人机制，“条子工程”、“面子工程”、“打招呼工程”就会一呼百应；倘若有刺激保护地方利益的机制，环保让路、事故瞒报、违规卖地、企业统计数据地方过目以“按需调整”，由是也才有了“村哄乡，乡哄县，一直哄到国务院”的自行其是；倘若有了个别任用的暗箱操作，才会有一提“年轻化”，便竞相比赛着看谁启用某级别的干部会越来越年轻得让人跌破眼镜：你用70后的厅局级，他就用80后的县处级、我就用90后的科股级，如此你追我赶热潮中，“眼睛眨一眨，老母鸡变成一只鸭”，娱乐化效果颇佳的同时，也成就了个中劲吹不正之风的大好时机与遮羞布……“层层‘诱’，层层‘秀’”，不正是我国“楚王好细腰”典故的现实翻版么？！“昔者先君灵王好小要，楚士约食，冯而能立，式而能起。食之可欲，忍而不入；死之可恶，然而不避”。（《战国策》楚一《威王问於莫敖子华》篇）你看，上面一“诱”，下面就“秀”到了什么程度！

不过，但凡是“秀”，仿佛又不是“中国特色”，很难说是“洋为中用”还是“中为洋用”。反正，我们看到、听到有个叫骆家辉的美国新任驻中国大使，一到中国，着实在大庭广众中“秀”了一把：坐飞机坐经济舱、出门自己背背包、上馆子自讨腰包……虽然，骆大使在他国内照样是坐着起码公务（商务）舱满天飞的，偏偏要在中国装个样子，以达到“美国的正部级官员和中国的同级官员‘是不一样吧’”的效果。明眼人一看就明白，无非是美国历来惟恐中国党群、干群关系不乱的政治考量之“诱”使然！

所以，杜绝“秀”，无论如何都得先从杜绝“诱”开始。“诱”越少，“秀”才越少；不论是管人的还是管事的，务必从可能会产生“诱”的体制、机制上再来一番更确切的“拨乱反正”，用正确的导向来管人管事，就会没有或者尽可能削弱了“秀”的冲动与“秀”的成功几率，以至“秀”来“秀”去，搞不好弄巧成拙，“赔了夫人又折兵”，这等傻“秀”，脑壳没有短路的恐怕都会掂量掂量。